吴狄弄好蚊帐,正要睡觉,看见了枕边的眼药水,今天的事就重新浮现出来。面对现在的爸爸,吴狄又哪里愿意相信这一切呢?可是换个角度一想,吴狄又开心起来:虽然我不是他的亲生儿,但是也不代表我失去了爸爸啊,我又何必伤心难过呢?想着想着,吴狄睡着了。
“阿狄,我们一起回家吧!”梁晨对着吴狄说。吴狄笑了笑,“好啊。”应了一声,两人就并肩走着。突然林彬跑到他俩面前,一手拉住梁晨,说:“我们走吧!”梁晨高兴地答:“太好了。”头也不回,两人小跑着远去了。
吴狄看着他俩走了,忽然心中一阵绞痛,痛得吴狄一手揪着衣襟,跑倒在地上。这时,白头鬼闪到吴狄的面前,举起右手,大叫:“受死吧!”照吴狄的头顶劈了下去,吴狄因心痛而无力躲闪,萧震海却在眨眼之间挡在吴狄的面前。“嘶”的一声,萧震海被劈成了两半,吴狄大叫:“叔叔——啊!”心里痛苦顿增十倍,然后心脏爆炸了……
“叔叔!”吴狄一下子坐了起来,“是梦吗?”吴狄看看枕头,已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,这才发现胸前的那部分衣服已被抓出洞来。吴狄喘着粗气,不断安慰着自己:“这是梦,不用怕,是梦而已……”这一场恶梦真是吓人,吴狄竟连下床也用了近十分钟,而颤抖的双手更是几乎刷不了牙。
直至吃过早餐,吴狄才勉强镇静下来。而他现在想知道的,就是萧震海的安危,以及他心痛的原由。
吴狄来到了昨天萧震海与白头鬼激战的地方,记得这也是吴狄第二次遇到萧震海的地方。吴狄心头一顿,想:“难道叔叔就住在这附近?”吴狄闭上眼,小心地感觉着身外的玛杰克,果然用不了多久,就感觉到不远处有一股微弱的玛杰克反应。吴狄一步一步地走向路边一块草地,他直到一棵三百年古松前面,停了下来。
“你来了,把围栏转一下,进来吧。”一把声音从地下传来,是萧震海的声音。吴狄马上找到一根特别干净的围栏柱,一扭,地下立即开出一个小洞,眼前一黑,吴狄掉了进去。
一只有力的大手拉起吴狄,在漆黑中左转右拐一番,吴狄终于看见了亮光。这是一个挖出来的洞穴,干爽极了,只是有些闷,墙上装着几支蜡烛,照着不到十平方米的房间。洞里除了一张石床、石凳和石桌外,一无所有。
萧震海指了指石凳,示意吴狄坐下,自己则在床上坐着。萧震海先开口:“这里是我最近的避难所。不来到附近是不可能感觉到我的玛杰克的。对了,看来你进步不少啊,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我。你……”
“别说我了,”吴狄焦急地问:“你的伤势怎么了?”
萧震海一怔,说:“除了断了一根肋骨,其余不过皮外伤罢了。”萧震海往后一靠,眼睛盯着烛火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。几秒钟后,才开口:“整整十六年没有人关心我了,没想到今天……”萧震海又停住了。显然,他回想起往事了。吴狄看到精神的萧震海,昨晚的恶梦被一挥而去。吴狄正想说些什么,萧震海先站了起来,拉着吴狄说:“你得去上学,快走吧。”在转入漆黑的小道前,吴狄看到了萧震海湿润的眼睛。吴狄不再说些什么,他知道,这些年来萧震海过得太苦了,只好把自己身世之事咽回心里。
如此几天,吴狄都去帮萧震海干些活,拿些水果,眼看着萧震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起来,吴狄心里也渐渐恢复正常。只可惜萧震海只字不提吴狄的身世,吴狄也不敢去问,或许是不愿去问吧。
“叔叔,我又来看你了。”吴狄刚钻进地洞,便喊。经过一个多星期时间,吴狄已摸熟了那条“幽径”,走出幽径,吴狄看到了容光焕发的萧震海。
萧震海盯着吴狄看了几秒,说:“今天不用上学想多陪陪我吧!”吴狄坐下说:“是啊!”
“想学新法术了吧,我知道你手痒。”
吴狄连连点头。
“今早吃面做早餐,我也很久没吃过面了!”
吴狄忍不住了,问: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,难道你跟踪我了?还是……”吴狄还没说出口,萧震海接着说:“还是能看穿你的心思,对吧。”
吴狄有些不耐烦了,说:“别卖关子啦!”萧震海笑着说:“这叫‘看破术’,能看穿对方的思想,包括记忆。如果你玛杰克足够强,在瞬间就能看到更多的东西。不过使用这个术时精神要高度集中,而且必须四目对视,咒语为‘破’。”
“怎么我不见你用起式和定式?”吴狄问道。
“起式不过是帮你更好地调动玛杰克,施这种小术熟练后可以省略。而定式和咒语,不是一定要念出来的。不过,”萧震海半开玩笑地说,“以你现在的水平,还是勤快一点吧!即使你是……”
吴狄早已架起定式,紧闭的双眼一瞪,这一下竟使萧震海全身抖了一下。然后吴狄放下手说:“叔叔,不要用‘天才’这个词来形容我,是你有些小看我罢了。”
“你使我想起你的父亲,他虽然年龄比我大仅两年,可是玛杰克力量比我强了近一半。当年他这么一瞪,几年内的记忆都能看破。”萧震海盯着洞顶,慢慢地说。
“你终于肯说以前事了。”吴狄尽可能地压住内心的激动说,“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谈这个话题,可是,可是……”吴狄紧紧地握住拳头,脸都红了。
“你想知道,简单。”萧震海走近吴狄,蹲下来,望着吴狄。吴狄被他那沧桑而坚毅的眼神慑住,激动之情骤减。“用‘看破术’,我给你一周时间去练习,这一周内你不用来看我了。我知道你已从心里答应了我。就这么办吧。”萧震海站了起来,不再说话。
“人靠衣装,佛靠金装。想望别人双眼最好就是交谈。”吴狄破天荒地用新买的梳子梳着自己的头发,可是头发总不听话地又拱了起来,“怎么这么难搞?怪不得女生梳个头要十几分钟。”
吴狄一路上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发型,一进教室,看见梁晨梅景都在,就悄悄地坐好,摆好起式,然后说:“早哇两位!”
两位女生转过来,看见一向头发凌乱的吴狄竟然梳了个头,都吓了一大跳。就在这一瞬间,吴狄运用了看破术,梁晨想的是“没想到他帅了这么多!”而梅景却想:“发骚还是发烧啊?”
“反差真大啊!”吴狄不小心说了出来。
“你说什么啊?”梅景说。吴狄见看破术练习计划成功了,便不再说什么,乖乖地捧起书,不作声了。
“糟了,这么快就星期六了,赶快回家再练习一下!”吴狄一听到下课铃,马上拉起书包走出了教室。
“咱们回家吧!”梅景拉了拉梁晨。“不,还有一点,我做完这作业才走,你自己先走吧。”梁晨说,不自觉地向吴狄的座位瞟了一眼,空空如也,而叹了口气。
“哎哟!”吴狄刚转弯,被迎面来的林彬撞了一下,书包被撞掉了,东西洒了一地。“班长啊,怎么这么失魂?”吴狄一边抱怨一边收拾着东西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林彬帮着收拾书本,说“你还真厉害,作文写完了呢!”
“什么?我才写个开头呢!”吴狄不解地问。
“那你怎么不带回家?看,这里都没有作文本。”
吴狄把书包一翻,接过林彬递来的书,说:“那我得回去了,再见!”
“Bye-bye!”
“你教教我啦!”
“我真的没时间啊!你让条路给我好吗?”
吴狄还没走到教室,就听到了梁晨的声音。“原来是胖子。”吴狄看见郝始站在门口,故意高声说。郝始马上缩到门一边,吴狄两步跨入教室,拿过本子后,说:“梁晨,我们走吧。”
“好啊!”梁晨高兴地跟着吴狄离开了教室。“慢慢啦胖子!”吴狄头也不回就说。突然,一股冰冻刺骨的感觉从颈后传来。吴狄猛地回头,却不见一人。在疑惑中,吴狄与梁晨一起出了学校。
“以,以后,我,我陪你一起走吧。”吴狄断断续续地说。梁晨一惊,眼睛游走不定,好一会儿后才小声地“嗯”了一下。
吴狄听到后高兴得想跳起来,但出于形象问题,只好压抑着,慢慢地与梁晨并肩走着。
短短十分钟后,他们在梁晨家门口分手。在这短短十分钟,吴狄为自己数次逗得梁晨开怀大笑,三次对眼相望的成绩感到满足,可是又为没能及时使用看破术而遗憾。
一阵风吹过,卷起地上的黄叶。但纵使这风再冷再大,又怎能吹醒如沐春风的吴狄呢?谁又会想到,危机已在渐渐逼近。 |